“医生,有人跟踪我。” 晏遇知神经质地扫视了一圈诊室内,对上谢玩正脸的瞬间马上移开,如躲避生人的小孩,惧怕吞吐,“拍戏,旅游,吃饭,睡觉。他他无时无刻不在监视我。” 男人十指用力扣着,骨节泛着异常的白,青筋脉络在瓷肌手背下格外狰狞。 像是害怕到极致,又像是隐忍到极致。 诊室内安静得出奇,窗外拉动闷闷隐雷声,淅淅沥沥的细雨洒在玻璃上。 墙上的电子钟跳动几下后,显示猩红的数字,24:00。 距离谢玩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已过去三分钟,现在做出回答刚刚好。 这是一个‘精神病人’该有的适应时间。 对于拿过国内很多表演奖项,被圈内称为史上最年轻影帝的晏遇知来说,这都是小演技。 约莫两年前他特地接了一个剧本,演过精神病人,知道怎么演才更像一个重度幻想症患者。 垂头思忖间,刚刚一扫而过的谢玩的面庞如同一张全息影像,深深镌刻在晏遇知的脑海里。 谢玩穿了一件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别着红蓝黑三种颜色的笔。 刚刚那一瞥,晏遇知只来得及看见他带了一副银丝边框眼镜。 眼镜? 小时候的谢玩可是不带眼镜的。 他好想看得更清楚,恨不得拿只放大镜怼在谢玩的脸上,将对方肌肤上的每一根绒毛,每一个毛孔都看清。 可他知道,作为一个‘精神病人’,不能这么急。 他眼皮用力下压住想要往上抬的眸子。 得再等等。 窗外的雨似乎很想砸碎窗户冲进来,劈里啪啦的声音愈发大了。 和晏遇知的心跳声同步。 紧绷的鼓面好像快被擂破一样。 “他?” 谢玩的声音打破寂静,晏遇知的心跟着猛然跳了一下,随后耳边又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 谢玩翻开桌上的病历本,在病症那栏写下‘幻觉’二字,随后又问晏遇知,“你见过?” 晏遇知的眸子在谢玩看不见的地方闪过一丝光亮。 谢玩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