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顶花轿摇了又摇,楚双香头顶的凤冠要落未落,连忙伸手将冠沿压住。 她勉强撑着车厢,暗自叹气。若不是她出生在塞外,又素来爱舞枪弄棒,比寻常家女儿身子骨硬朗,再这么晃下去,可真吃不消。 难怪送她走时,姆妈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说嫁人可是个苦差事。 鞭炮声不绝于耳,几名顽童捂着耳朵尖叫着跑了过去,喊着唱着:“看新娘子,看新娘子,新娘子漂亮咯。” “看新娘子,看新娘子,看了新娘子讨糖吃!” 轿子又不知晃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轿身一斜,轿帘掀了起来。 “娘娘下轿。”有位嬷嬷说道。 楚双香手搭在这位嬷嬷的手臂上,下了花轿。 她跟着嬷嬷穿过庭院。嬷嬷一言不发,不提什么时候要抬脚,什么时候过火盆。 她头顶凤冠,目不视物,不知如何抬脚,走得磕磕绊绊,扶她的嬷嬷便冷笑了一声,说:“娘娘,我们楚域的路是不是比不得你们塞北的路?您怎么连路都不会走了?” 其他人也低低笑。 楚双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犹犹豫豫着下一步要不要继续往前迈。这时嬷嬷的手臂放下了,一双男人的大手出现在凤冠下,一把攥住了她的。 周围那窃窃私语,和低声嘲讽再也不见了,就连空气好像都被抽走,安安静静的,甚至还夹杂了一丝寒意。 楚双香不知发生了什么,吸了吸鼻尖,满鼻腔都是鞭炮烧尽后的硫磺味儿。 那个男人的手指从她的指缝间穿了过去。他应该是既读书,又习武,手指关节有厚茧,是握笔摩出来的;虎口处有道月牙形状的疤,应该是练枪造成的。 厚实的茧摩挲着她的手掌,每走一步,便带来粗糙的质感。 那人就这么牵着她往里走,几步后,又停了下来,淡声道:“抬脚。” 声线冷静,不见起伏。 楚双香一顿,抬了抬脚,果真稳稳当当地从台阶上垮了过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接下来繁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