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贱胚伙同奸夫杀了狗贼,就要拿着钱财远走高飞,最后反被奸夫所害,真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众人听萧奸夫妻惨死,大感解气,纷纷掏出铜钱赏给说书人。
钟芮宛若无闻,从头到尾都未将脑袋给抬起来,只一人低头吃着面。
当今有关萧仲孺之死,民间各有说法,可无一不将他夫妻二人形容得面目可憎,其中,两人之间的风流艳事更为后世大肆渲染,内容往往极是荒唐不堪。
钟芮茶饱饭足,此时座位上的顾客又换了一批,说书人又开始从头说起萧仲孺的出生来历。
钟芮付了铜钱,就起身离去。
他快步走在人流之中,不经意之中,撞着了路人。
他这才清醒,恍觉额头出了虚汗,忽又闻前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钟芮循声望去,就见前面好些人聚拢成圈,圈中有一卖艺的伶人踩着高跷。
钟芮却在看到他的身影时,暗中一惊,可当那伶人转过来时,就看他脸上戴着一面瓷白的面具,看不清面目。
这伶人技艺好是高超,便是踩着高跷,走在细绳上,也能耍枪弄剑,看得在场之人无不拍手喝彩。
一个孩子在看客中拿着瓦罐收钱,一路叫着阿姊阿叔,极是能说会道。
他跑到钟芮面前时,钟芮这才看清楚来,这小儿竟是个缺唇的。
他一见钟芮,就先鞠躬道:“阿叔福气盛海,万事顺遂。”
他口齿清晰,声音清脆,便是有缺陷,也易让人一见喜欢。
钟芮正欲往罐中丢几枚铜板,忽然前方一阵响动,小儿回头大呼一声:“阿爹!”
就看那舞刀弄枪的人从绳子上摔下来,小儿抱着罐子跑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众人看热闹散了,也不逗留,纷纷走开。
“阿爹,你怎么样?”
孩子将他爹扶了起来,就看那男人摆摆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脾气极好的模样。
此时,对面街上一个布衣男子快步走来,他身形消瘦,面容清秀,想是这孩子的另一个爹爹了。
他肩挎着一个药箱,想来该是个江湖郎中,他和孩子一起将男人扶到树下,钟芮站在不远不近之处,就见那男人将脸上的代面摘了下来——
那张脸半面烧伤,另一面瞧不甚清楚,只单说眼神,便极是温和澄涟。
他们父子三人不知说了什么,就看那男人朝妻子憨实地一笑。
那模样,绝非是钟芮脑子里所想的那一个人能做得出来的。
跟着,三人便一起收拾东西。
男人将孩子扛到自己肩头上,小儿“哇哇”
叫了起来,男子抿笑静静瞧着他俩,三人的身影慢慢淹没于人海中。
钟芮终将目光收回,他叹了一声。
然而,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在惋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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