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已跟不上他如今的步伐。
窦章辞知道他愤怒的点,不想他为这些不值得的声音生气,插入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与他对视的目光纯净而坚毅。
“夫君放心,今日城楼风大,但阿辞会站稳的。”
她一定要站稳的,不为天下最盛的权势,虽然这权势的滋味叫人着迷。
可她见过太多的民生疾苦,见过世道对女子的太多不公。
她不求天底下人人腰缠万贯,也不求有一日女子能反过来凌驾在男子之上,只求大家能好过一些,只求整个世界都能听到普通百姓的声音,也能听见深闺绣楼里的声音。
她是先驱,她的十年走过大江南北,富庶的,贫困的,繁华的,凋敝的,沿途所有风光都看过,她也能作为代表。
她若站不稳,身后千千万万人的希望便要破灭。
所以,今日城头这方寸之地,她寸步不让。
窦章辞目视下方,那只温热的大掌源源不断的给她传来能量,他炙热的目光让她的腰背挺得笔直。
她唇角弯起浅浅笑意,朗声问:“楼下出声者何人?”
底下跪伏的众人偷偷交换眼色,并不敢抬头,“回禀娘娘,臣乃礼部主客司郎中王知谊。”
窦章辞对这号人有些印象。
他家中长姐寡居,章和八年自荐在西南边陲教书,于是其弟受恩荫被特批准入国子监,次年春闱中榜,娶宗室郡君,从此平步青云。
二十五岁的青年,已然官居五品。
不可否认他有本领,但也不能否认他人生中最关键的几步皆靠女人。
如今却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砸锅。
窦章辞冷笑一声,“王郎中既如此愤慨,不如亲自登这城楼将吾遣回后宫去?”
王知谊浑身冷不丁一颤,打嘴炮为打嘴炮,真朝皇后动手,他也没九条命。
于是慌忙低头几分,“臣不敢!”
“有何不敢?吾既胆敢蔑视礼教,行谋逆窃国之事,该当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汝等岂能惧于吾仍为皇后而不敢动手?岂不使汝等满腔忠义蒙尘?”
窦章辞话落,崔诩轻轻点头,冷嗖嗖地盯着下方。
仍有不怕死的开口:“娘娘强词夺理,王郎中或许有失言之处,但其悖逆圣意进言也是为了大魏好,自古以来,男子主外,女子主内才是正道,如今女子诸多在外抛头露面之辈已是有违礼教,娘娘身为后妃,为天下女子表率,岂可再掀起女子染指朝纲的风气,那天下就要乱了套了!”
“放屁!
哪条天地法则规定的男人女人一定要如何活?不过是你们这些鼠目寸光之辈心胸狭隘之辈强加给人的枷锁罢了!
我就说有本事的谁都能上朝堂!
你们多少人还不如女人有本事呢,多少人是靠女人爬上来的,我只是不学无术,可我要脸呢!
何况我小婶婶她是仙女!
她是救你们来的!
蠢货!
!”
光听音量和语气,就知道是崔世锦忍不了了。
他嗓门大,讲话冲,开口就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后立马被群浪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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