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话直接,我也不和你兜圈子。
妹妹这人参养荣丸似乎也吃了不少日子了,既然一直不见根治,就没想过别的法子?”
迎春问,想着怎么把话题引过去,“虽然有过一个癞头和尚,说你若不出家,那便只能终日不见外男才能好,可到底不过是他一家之言。
妹妹可有想过,彻底根治这病,不必日日服药,不是更好许多?”
“这……”
黛玉听她提起这件事,心里一动,想起之前自己刚见了外祖母就提起自己身体不好总吃药,又思及众人反应,尤其宝玉不过说了两句话便险些摔坏了那命根子的玉,只觉得一时间又是不安,又是委屈,眼眶便立时湿了。
“妹妹别多心,我虽初次见你,却只觉得亲切,心里又是喜欢,又是怜惜。
我知道妹妹刚来府里,定有诸多不安,只是昨日刚见了妹妹,晚上便做了个梦……”
迎春说到这里一顿,惊觉失言地掩了口,拉着黛玉的手生硬地转了话题,“我一片好心为了妹妹,妹妹可千万别误会,或是说给谁听,白费了我的一番心思。
我这么劝妹妹,倒真不为了心疼那什么人参养荣丸——横竖也是府里官中的,老太太又发了话,自然没人敢说什么——我只是心疼妹妹。
我这不过是才病,吃了两次药,已经吃得我心绪烦乱,想妹妹比我还小,日日泡在那苦汤药里可怎么好?”
“二姐姐一片心意为我,我自然省得,不会说出去的。
只是我这个病……也不单是那癞头和尚一个这么说,父亲这些年找过的许多名医名士,都说我这是天生胎里带来的弱症,是治不好的。
二姐姐心疼我,我自然感激,只是我大约命中如此,也只得罢了。”
黛玉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啜泣,只是怕迎春担心,所以不肯大声哭泣,勉强忍住了。
“我也不是有意要勾起妹妹的伤心事。
只是我昨日见了妹妹后,心思总是挂在妹妹身上,本想着今日一早来祖母这里请安,便安慰安慰妹妹,好叫妹妹别为宝玉摔玉的事挂心,谁知道当晚竟难以入睡,后来又做了个梦,似乎和妹妹有关,可我又不确定,一时间,只觉得心神不安,这才病了。”
迎春说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妹妹,可相信神佛之事?”
“二姐姐这病,是为了我?这是怎么说的?难道是因为见了我,叫梦魇住了?”
黛玉惊惧地睁大了眼睛,睫毛上还忽闪忽闪了两颗泪珠,端的是楚楚可怜。
“妹妹别怕,我想着,许是好事也不定呢,只是事关重大,我在府里也……我想着说给妹妹听听,妹妹若是不信,就只当我是做了个梦,胡说八道,但若是妹妹信了,或是当真有什么效验,那也算是我积了德了,也不辜负我这一场病了。”
迎春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抚着她。
“主人,你真的想好了吗?不怕她也出卖了你,说你中了邪,拿你去讨好贾母?”
黛玉还没回答,脑海中却先传来了小贝的声音。
迎春眼角余光扫过地上似乎正在玩自己尾巴的小贝,没有理它。
她不是第一次做穿越任务了,甚至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背叛,况且黛玉这才刚刚入府,她们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她自然知道托辞神佛会有什么后果。
可是她要出手救治黛玉,还是这种需要长期调养的慢性病,那就必须得到患者的信任和配合。
黛玉入府,迎春初见,这是神佛入梦的最佳时机,错过的话,以后再想别的借口可就更难了。
况且迎春这个小庶女,根本没有宝玉探春她们说话有分量,她除了现在冒险一试,还有什么办法?!
“二姐姐请说。
不论是什么,单看二姐姐为我的这片心,我定不会说出去的。”
黛玉忙道,努力保持平静,只是手上还是忍不住紧张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帕。
“其实这个梦倒是也简单,是一个老头,穿着不知道是僧是道的衣服,我也没见过,只再戏台上看过一次,不好浑说。
他似乎是认识我,给了我个方子,说是能治胎里带来的弱症。
又说让我诚心,方才可以应验。
说完给了我张纸似的,我想说话,但是又开不了口,挣扎了半天流了一枕头汗,醒了才发现竟昏睡到了今日晚间,把司棋绣橘都给吓到了。”
说着,她把袖子里一直藏着的纸递给黛玉。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