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十七年 早朝 “启禀圣上,今夏大旱,庄稼歉收,各县长听令赦免田赋开仓放粮,民心已安……”永安州刺史手持玉笏,躬身垂头报告管地情况。 朝臣不能直面天颜,众大臣都躬身而立,戴着官帽的脑袋低垂,眼前是高耸的阶梯。 真龙天子端坐于高位之上,冕旒垂下金色璎珞流苏,将他的面容遮得朦胧。大殿外的阳光照着他尖削的脸,隐约可见浓翘长睫,凤眼狭长眼角上挑。他鼻梁挺翘,薄唇微抿,一张美人面。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映衬肌白如雪,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贵气。仅是端坐着,便足以威慑殿下众臣。 斐宁玉点头表示知晓,州刺史小步退下,圣上未来得及赏赐负责开仓安民心的官员,便又有人持笏上前禀告。 “启禀圣上,钦天监夜观天象,不日便会天降甘霖,是上天感陛下体恤百姓之心,是我桑国之吉兆啊!”正监边说边一掀袍子,跪地磕头贺喜陛下。 旁边的大臣们都纷纷跪下,口中念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斐宁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他的大桑国已足足一月未有雨露,溪流枯竭,土地龟裂,虽有粮仓应急,但并非长久之计。为这大旱,他辗转反侧夜卧书房,唯恐是自己行为不慎犯了天怒。 臣子俱是老奸巨猾之人,见陛下眉目言语有放缓之意,便趁机上奏几年来不变的棘手难题。 首先站出来的是当今皇后的父亲,宰相兼辅政大臣。 慕容复拍拍袖子,整理衣着,上前谏言。他作为文臣之首,陛下老师,自是要做好表率。 “启禀圣上,如今胡族与我大桑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臣以为应放还部分边关士兵,安于农业,休养生息。” 表面是应和了大桑国传统的重农制度,实际上是为削弱漠北侯的兵力。十万大将远驻边关,遏制漠北侯的势力已刻不容缓。 自从漠北侯请旨自愿永守边关,这样的谏言从未断过。 “臣身为辅政大臣,受先皇所托,寤寐思服,忧思深远,唯恐有负先皇所托,愧对大桑。” “所言皆是为大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