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为什么不可以？！

我不献此计，蒙哥汗也会这么做！

既然如此，何不让大汗高看我几分？！”

少年低低道。

白清雨轻蹙眉头：“阿雾，你魔障了。”

“哈哈哈哈哈！

！

是，我魔障了，苟活到今，你认识的那个阿雾已经死了！

从爹娘死的那一刻，从我在乱葬岗爬出来的那一刻！”

少年跪在地上又笑又哭，身子摇摇晃晃上前两步，他猛的扯开上半身的中衣。

萧乔儿与白素不由一惊，纷纷捂住嘴唇，只见少年上半身瘦骨嶙峋，疤痕无数，肋骨突出，右胸刺了一个奴字，甚是扎眼。

腰腹位置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孔，似是被利器戳成。

脖子以上的肌肤与脖子以下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笑道：“阿姐，鞭不是这么用的，若要人痛不欲生，你得用盐水浸泡，再到长鞭子上装上尖刺，这样一鞭下来，才又痒又痛，不过一日，要是没有好的自控力，就会被自己活生生的挠死，又或者用刀剑烧红戳入我的身体，再泼一盆冷水，既不会流血又省了药钱，这才叫折磨人，你用这鞭惩罚我，没用的！”

少年嬉笑着，食指扣进鞭痕血肉中狠狠一扯：“你看，压根就不痛。”

白清雨回身，油灯映射的光在她眼中忽明忽暗。

“阿姐，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千疮百孔，而这张脸还是完好如初的模样吗？”

少年摸着脸庞笑着，泪痣微微上挑，勾人心弦。

“我乞讨数十年，受人冷面，践踏！

因为饿，钻过别人□□，甚至给南宋朝廷的王孙贵族当过尿壶！

当过痰盂！

但是因着这张脸我才能活着，因着这张脸我才能吃饱穿暖，因着这张脸我才能不给人当尿壶痰盂，也因着这张脸我才能行军打仗，完成少时远大的志向。”

少年喃喃道。

白清雨身子晃了晃，那忽明忽暗的光在她眼中倏然碎裂。

“阿姐，你应该替我感到开心，我现在已经是蒙古军收录的汉人将军了，我手下有汉人骑兵三千，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我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我无数次想毁了这张脸，可是我不敢，自爹娘死后，所有的快乐都是这张脸给我的，而所有的痛苦都是南宋那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是蒙古这群暴虐无道的蛮夷给的！”

“你待在神水宫数年，企图以此避世，你忘了吗？我们的爹娘怎么死的！

你忘吗？！

你忘了！

但是我没忘！

也不敢忘，爹娘的死，昭儿的死，我受的耻辱，我都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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