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他的下巴,“给我看看。”
尉迟与她对视,蓝眼睛闪过转瞬即逝的敬畏。
女人仔细凝视他,面上流露出一丝不舍。
“你受苦啦。”
她屏退左右,亲手将尉迟真金拉到一旁的椅子处,与他并肩坐下。
“你同十日前比,瘦了许多,人都憔悴了。
早知会有如此一遭,我当时就不会吓你。”
“陛下……”
尉迟真金开口叫她,“是我无能,十日里未能破案。
尉迟真金……愿受责罚。”
武后方才还是一脸忧色,听他忽然这样说后,却是笑了。
“你可还记得从前,我每次要罚你,你会怎么做?”
尉迟真金愣了一下,张大眼睛望了望太后,而后又缓缓地垂下了头。
“每次有了大案,哀家都会给你定个期限,过了日子的话,要不然就说摘你官帽,要不然就说提头来见。
现在想起来,你倒是办事牢靠,大多数时间都无需我担心,但还是会偶尔误了天数,不能如期交差。”
女人又笑,似乎勾起了喜欢的回忆,“你知道自己每次不能交差复命后,会做出什么表情吗?大理寺卿平日里威风的很,若是犯了错,却不知是有多惹人怜,整个人都缩在衣服里,两手抱拳挡在脸前,听到我走近了,身子都会稍颤一颤。
我那时会故意喝你,命你抬起头来看我,然后就见你一点一点,艰难地仰起来,嘴角瘪着,眉毛都垂成了八字,眼光闪动,满脸全是委屈。”
她轻柔地抚上了尉迟肩膀,“可无论是怎么吓你,说的再凶,最终也都没有罚你。”
尉迟真金几乎两眼一热,勉强咽下了喉中哽咽,呢喃着道,“太后。”
“哀家来之前,也想要继续吓你,但现下见了你后,胸口里好像就只剩下心软了。”
武后在仅有两个人的厅堂中,以袖口轻拭眼角。
“尉迟,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一直在心中怪我?”
裴东来快马加鞭赶回了大理寺。
厚重的防护将寺门围得水泄不通。
他跳下马,就要向里跑去,却被守在楼梯两方的金吾卫兵器相碰,拦在身前。
“太后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裴东来压抑着心中焦躁的怒气,右手按住腰间斧柄,喝道,“让开!”
金吾卫奉命在此守卫,自然半点不退,裴东来梗着脖子,同样寸步不离,形势激烈直如矢在弦上,一触即发。
薛勇望见此处有躁动,见是裴东来,急忙过来打圆场。
“都是自己人,一场误会。”
薛勇从金吾卫的刀下拉过裴东来掩在身后,“这小兄弟是里边尉迟大人的徒弟,心急师父才会冲撞,本身并无恶意,你们几个也把兵器快收起来。”
金吾卫们纷纷听从薛勇吩咐,将兵刃回鞘,反倒是裴东来仍然作势要向里闯,薛勇觉得可气又可恨,使劲地拉住了他,将他拽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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