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袭来,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挣扎,但是肩头有什麽温柔的东西砸了下来,一颗一颗,让他知道有人在心疼他,在这世上,不管什麽时候。
待醒来又已是好几日後。
心口再也不会犯疼,於是再也不必时刻铭记著那个要他记住他的人,前尘如梦,竟然像是都过去了。
风羁墨在身边,两个孩子在身边,一切恍如回到了从前。
江庭赭有些害怕,害怕去询问风羁墨对将来的打算,已然拒绝过他,现在还说什麽还想要在一起不免可笑。
好在风羁墨也一直什麽都没提,每天和他如常地谈天或者带著孩子们玩,就这麽赖在唐门,唐挽书也好脾气不赶他们走。
其实风羁墨的想法很简单,拖一天是一天,江庭赭说不定哪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像这样看著他也是看一天少一天。
所以他不忘做任何能够留下回忆的事情。
去和厨子学做蜀地的小吃,采点野花来装饰房间,或者任性地替江庭赭绑头发,当然一起散个步什麽的,当然更为必不可少。
唐门後山有一处叫做南谷的地方,层峦叠嶂美不胜收,初秋正是落叶好景,风羁墨每日都硬拉著江庭赭去转转。
偶尔流连会走得很深,云雾缭绕的山谷中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人,这个时候他真的会再起私心。
身旁的男子英俊、萧索,宽大的衣带松松系在腰上。
也许因为他曾是一方霸主,眉宇间怎麽也散不去的王者之气配上沧桑的落拓,格外使人动容。
而且不止这些呀,风羁墨暗自想,明明大了一轮有余,偏偏比正当年的自己还显得帅气。
待到自己三十六七岁的时候,怕已经风烛残年了。
自己三十六七岁的时候……要是他还在身边就好了。
溪边泥土松软,江庭赭并未在意,一个没站稳滑了一下。
风羁墨伸手去扶,就这麽十指交握了,两人都愣了一下,江庭赭飞快甩开他的手。
风羁墨不禁郁闷,就算不喜欢了,我又有那麽讨厌吗?
他没猜对江庭赭甩开他的原因,也忘记去看江庭赭骤然通红的脸颊。
自己这是怎麽了?曾经的苍寒堡堡主在纠结,十指交握而已,为什麽心会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还有指尖相触时候的酥麻,都是怎麽回事?
这种感觉不是那麽不熟悉,对唐黎,他曾试过这异样,而对风羁墨,还是第一次。
谷上雾蒙蒙的天空响起了鸟雀的鸣叫,扑通扑通地振翅而飞。
风羁墨仰著头去看,江庭赭却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动,以及熟悉的气息,沈重的压迫感。
他向著某个方向防备起来,把风羁墨挡在後面。
刚刚还分外平静的周遭,蓦然变色薄雾中出现的人影穿著一袭朴实的蓝衣,後面跟著数十名白衣的教众,一身戾气。
“……唐黎师兄?”
风羁墨怎麽也想不到他会飘然出现在这里,不由得望向江庭赭,也许是担心他会像上次那样,为了他,毫不犹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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