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到了,江州府的人到了!”
风雪里,她的侍女一身劲装,一路跑进了仍然烛火不眠的抱厦里。
“上京呢?上京如何了?”
喜盛听到诗画的声音,险些支撑着两条酸麻的腿,从那木质轮椅上站起来。
“上京...”
听到上京两个字,诗画眼眶一湿,扑通跪在了她的面前:“斥候带来的消息,说陛下薨逝,保宁郡主身在边陲,腹背受敌。
韩老将军还在誓死保卫上京,可京中已是弹尽粮绝,怕是撑不住了。”
“薨逝?!”
喜盛看着声音带了哭腔的诗画,两道黛眉也随之一蹙。
她的情绪拨动不大,目光甚至有些痴,可轻柔的声音里却是透着凄凉。
边境守军与柔然内外勾结,保宁表姐腹背受敌之际,柔然人却已兵分两路,在大虞境内畅通无阻,直逼上京。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竟然还躲在这道观里苟活着。
喜盛有些哽咽,她一双杏眼因着水汽而氤氲,那张无暇苍白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痛苦之色。
“公主,您别哭,江州府的人已经到了,一定会保您安全无恙的。”
瞧着喜盛面色不好,诗画忙上前安慰。
喜盛似乎听进去了,她点了点头,抽出帕子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抹干。
大虞如今的困境,谁都可以哭,唯独她这个大虞的公主不能哭。
三年前,父皇刚刚立朝,国本不稳,柔然到虞拜访,要大虞公主下嫁。
当时的大虞,可以嫁入柔然的公主只有她这个皇后所出的六公主。
喜盛记得非常清晰,她这一辈子都恪守本分,被那宫中的礼仪束缚着。
而那回,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任性,因为她心念着青梅竹马的宋家郎君,誓死不嫁去柔然,还为此忧思过度,一病不起。
父皇见她药食不进,顶着群臣反抗,也要将她留在大虞。
甚至不惜将年纪小她一岁的容珠推了出去替代她。
后来父皇设计让她假死,并暗中将她送入行宫的消息走漏,柔然终于有了进攻大虞的借口。
边关守卫反叛,柔然一路攻入上京,这一切皆是因为她这个任性的公主...
她若是乖乖嫁了,待大虞稳固,父皇会接她回朝的。
可她偏偏自私的拿着大虞一国百姓去赌。
心中坚定了不哭,可这般想着,喜盛的眸子仍是逐渐泛红,她的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啪嗒啪嗒落在了那衣裳上,显得格外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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