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陶没回答,他没再追问,“谁推荐你来的?”
“管委会的马主任,程总托他物色管理人员,他推荐了我。”
见赵从周努力思索,徐陶拍了拍他的胳膊,“别想了,我不担心,这不是还有你罩着我,赵二少。”
赵从周张了张嘴,好半天吐出句,“你怎么知道的?”
“小城无秘密。”
徐陶大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她看了眼手表,“一个多小时以前,有五个还是六个人,跟我说你叫赵从周,是长原二把手的独生子,人高马大一表人才,也有些小聪明,但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不过,谁叫你会投胎,所以有资格玩。
然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幸运,居然租到性价比最高的住宅。”
赵从周哭笑不得。
也难怪,时代虽然变了,但小城岁月慢,长原建的住宅小区,连附属健身房都是长原的产业,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藏不下秘密。
徐陶揶揄地看着他,“既然不想进长原,为什么不出去闯?”
欲诉无从起,赵从周干笑,“至少有人比我更惨。”
赵从周心目中比他更惨的那位仁兄,进家门见到的亲人是堂妹。
程平和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东奥的《财务成本管理轻松过关》落在地上。
程清和帮她捡起书放在沙发上,虽然他已经放轻手脚,但程平和睡得并不熟,一下子清醒过来。
尽管睡眼惺松,但她没忘记重要的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责备,“哥,不是叫你赶紧回家,大伯要跟我们开会。”
程清和没接话,“时间不早,你快回家。”
程忠国发达后仍住在乡下的老宅,和他的亲弟弟,也就是程平和的父亲,老弟兄俩比邻而居,互相照应。
程平和看了看楼上,那里始终没有动静,低声飞快地说,“一是贸易公司,大伯不同意开。
还有,昨天赵伯伯他们闹辞职,今天工人闯到人事部,他问了事情经过。”
她担忧地看着堂哥,“他出门刚回来,也不知道谁跟他通风报信。
还有,他喝了酒。”
说到最后一句,她克制不住情绪埋怨道,“你应该早点回来。”
程清和拿起她的包和书,塞进她手里,“知道了。”
把程平和推出门,他整整衬衫上楼。
才走两步,程清和突然觉得饿,晚饭菜太少,清汤寡水没有油,不能怪徐陶没吃饱。
想到她那通直白的话,他心底微弱的疑问被推翻了:只有没受过苦的人,才能无论做什么都理直气壮地理所当然。
他缓步走到书房门口,抬手敲了两下。
没人应,他轻轻一扭把手,门随手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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