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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愈难得的竟然听完了她这一长串的话。
其实他的耐性也不算差。
他是武将出身,因战功先任兵部侍郎,后入内阁,短短几年又升任内阁次辅,所以并不似一般文臣那般俊秀儒雅,而是粗粝冷硬的。
就算现如今在朝中浸染,肃杀之气收敛了许多,但隐约间还是带着一股子凌厉肃穆的威压。
但这威压没有影响到跪在他腿前的女子半分。
女子神情清冷平静,语气平缓,也没什么悲戚可言。
倒是带着些孤注一掷的冷凝味道。
他低头看她,精致到毫无瑕疵的轮廓五官,肌肤柔腻白皙,娇软诱人,往下,是细长优美的脖颈,幼嫩得想让人掐上一掐,那冰纱领口的轻盈更是让人有想往下再索上一索的欲-望。
整个人如同冰玉砌成,却偏偏耳上钉了一对如血的小小梅花耳珰,如同钉在人的心上,勾起人心难以抑制的悸动。
难怪惹来这么多是非。
他道:“番邦入朝若是提亲,和亲之人不是你,便是她人,难道姑娘就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就一定更重要吗?”
他站起身离开,经过她身侧时便看到她的手微侧,她手中那多小花朵儿便滚到了地上,陷入了泥沙之中。
她道:“我并不比谁更重要,但是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愿意放弃。”
他停下脚步,冷笑道:“入我后院,于你又算得是什么希望?不一样是与人为妾?”
不一样是与人为妾?
兰妱另一只按在地下的手一紧,硌在砂砾之上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
可是,总要撑下去。
她道:“妾与妾,也总是不一样的。
若能得大人处得一席之地容身,于我,便是脱离兰家掌控的希望,还有活下去,不被人践踏的活下去的希望。”
郑愈轻哼一声,道:“可惜,天下身不由己,可怜可恨之人甚多,你又与我何干?”
他说完离开,刚行了两步,就听到她在身后道:“陛下欲给大人赐婚,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贵妃娘娘,皆欲给大人赐婚,还有大人的泰远侯府,怕也是日日都想给大人安排个妻室妾侍,大人虽有本事,但前朝也就罢了,恐也不欲受内宅妇人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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