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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舍弃与绝望。
比之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是最让人绝望的。
她救他出沧山魔窟,对他千般好、万般宠爱,可他没办法不害怕,怕这一切都是如以往一样的有所预谋,更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他依然还置身那暗无天日的魔窟暗牢。
若是如此,他宁可死。
所以他用性命去赌了一场爱重。
赌嬴了,他永远信她。
赌输了,左不过他赔上一条命,而她会因为那枚玉佩而安稳无虞。
那场算不得意外的意外是他一手促成。
他本以为自己会很平静的,毕竟这是他一手算计好的,从第一次故意催动灵虚佩唤来洛迦便开始一步步算计好的,可真正临到时刻了,看见她浑身染血,连剑都拿不稳地斩开漫天黑雾,他却还是害怕了。
看见凤无尤偷袭灵力溃散待尽的她那一刻,他分明催动了灵虚佩,浑身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阵阵发寒。
到现在了,她一提及,他都还手脚乏力的后怕着。
他撑着早已乏力得厉害的手,却又能紧紧地抱着她。
好在,他赌赢了。
好在,她知道一切,却还愿意让他一直在她身边。
凤鸢回抱着凤珩,任由他眼里的泪滑落她心口,她阖了阖眼,朦胧的视线里是高高绽放着的璀璨烟火,满心满眼。
风雪越积越后,怀里凤珩的哭声也越来越嘶哑。
她很心疼,可有些时候,只有哭出来,才是真真切切的释放,才会真真切切的平复。
她一直抱着凤珩,轻轻抚着他瘦弱的背脊,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山雪与烟火。
漫天的天灯也在雪与烟火里摇晃着。
雪夜风寒,凤鸢为了让自己和凤珩不那么显眼,并没有掐诀避雪,因此当头顶的大雪不再纷纷扬扬时,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便对上了苍栩的目光。
苍栩撑着伞,二十四骨的纸伞撑开,风雪吹落,却再吹不到凤鸢身上,只偶有细碎的雪顺着斜吹的风飘落在凤鸢曳地的衣袍间。
茫茫白雪间,凤鸢一袭火红衣袍,如雪地里盛开的寒梅,清香凛冽,厚雪压枝不弯,苍栩凝视着凤鸢眼角的泪。
伞沿有雪被斜风吹落到他手背上,像是她眼角的泪坠落到了他手背,他被狠狠灼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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