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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肆想起了庄琰的话,康晓篱的弟弟去世之后,她就开始亲近同志群体,陪他们去做艾滋检测。
检测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时间节点,而独自面对的恐惧和孤独感则占了进度条的大部分。
何肆接过志愿者递来的事项表,说:“谢谢你。”
志愿者看着他,眼神平静,带了一些疑虑。
“谢谢,我不做检测。”
何肆说。
志愿者点了点头,看来他是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同志情侣。
走出疾控中心,已是下午四点。
何肆没睡午觉,感觉有点困,他拉了拉代景春的衣角。
“喂,代景春,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代景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
“你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何肆重复道。
他们走到疾控大厦附近的吸烟区,坐在花坛边沿,代景春就像是当年那个拉着他去宿舍后方隔着铁丝墙的秘密基地抽烟的少年,翘着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何肆一根。
“我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以前也喜欢过直男,”
代景春吐出一口灰雾,慢条斯理地说,“可是我没有跟他表白,也没有把他掰弯的念头,我就只是看着他,和他做朋友,看他去远方上大学,交女朋友,就这样。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何肆一边抽烟,一边听他说。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我对肉体接触也没有什么洁癖或者障碍,反正看顺眼了,只要没病,就做呗。
我以前也想跟你做,可是你没反应,好伤人哦……啧!
话说回来,你跟你表哥做了吗?”
“……你猜。”
“那就是做了。”
代景春开心地吹了声口哨,“不错,我们的肆儿长大了,不光保住了自己的脑前叶,还得到了想要的人。
不错,如果我也像你这样坚持下来,搞不好已经和他跑到哪个国家去结婚了。
哈哈,结果我现在哪里都没去,反而在疾控中心的吸烟区抽烟。”
“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不用刻意去改变什么。”
何肆轻声说,“……而且就算做了,也不一定会在一起。”
“什么意思?”
代景春的脸立刻黑了,“他白嫖你?”
何肆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说他对女孩子没感觉,但他毕竟是个直男,就算自己不结婚,也不可能拉着我一起出柜,对吧。
这不现实。
我觉得他还是想过正常的人生,因为我们的关系很脆弱,只要遇到一点波澜,我能感觉到彼此的心就乱了……如果当时没有表白就好了,我应该像你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和他做兄弟。”
何肆的声音越来越小,鼻音渐渐变重,代景春拍拍他的背,像安抚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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