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花的一辈子啊便绽放这么一次,这是它们最美的年华啊,好歹在风中摇曳几日,不枉此生。”
她的声音有些远了,远到天边,又似乎就在自己耳边。
青年嗤笑一声:“骗子。”
都是骗自己的,年年的槐花蜜他也就吃过一次,那些林林总总的“每年”
约定,谁知她忘了多少。
至少,若是她记得,便不会五年不归了罢。
本是又气又怨,可是五年了,年少的悸动也好,躁动也罢,都化为了平静,如死水一样祥和的平静。
毕竟,就连她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青阮,小名软软,都已经五年无人唤了。
走到一方小屋,门前,他怔了一下。
屋上落了一把锁,颇为陈旧,看起来已是多年无人开封。
风吹雨打,锈迹斑驳,像是在诉说岁月的遗恨。
青阮的屋子就在这小屋旁边,如今未到晌午,屋子也被照的很亮堂,屋前便有一片小的空地,空地上一圆石桌,两圆凳,
她还记得自己八岁那年,她一日回来得颇晚,浑身脏兮兮的,拖着一个大理石板,一步一步地挪回来,见到他,她摸了摸脸上的泥,笑道:“我今日去摘果子,看到树林里有这个,我觉着可以做个桌子了,就放你院门口。
以后啊,你就能坐在那晒太阳了。”
他当时还小,只是觉得她颇为疯癫。
要石桌,去山下找个木匠来便是了,或是买好了找几个奴仆运上来,哪有自己在山中捡的。
看着那做工还有些精致的大理石板,他又觉得这说不定是哪个作古之人的无名碑,就被她这么拖来了,更是觉得晦气。
“诶,软软!
你是不喜欢石桌么,那我明天去砍些木头做木桌给你罢?”
少女也不恼他,只是拖着石板,笑着唤他,温婉的笑容在他现在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
后来呢,他自己回屋了,每天该练武练武,该歇息歇息,她也每日如常,直到两个月后的清晨,他推开门,看到了一张石桌,做工有些粗糙,尤其是石板下方的石墩子,一看就没怎么经过打磨。
他晓得这必然是她干的,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看见她脏兮兮的,在滚一个石柱子,想必就是那石凳了。
见到他已经起了,她稍稍局促:“没想到你起这么早,你要不然回去再眯一会儿,再等稍稍,马上便好了。”
青阮总觉得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原本不是什么美好的图景,可她笑容如水,荡漾了心神,心中有什么东西,死而复生。
“应当还有一个凳子吧,在哪,我去帮你。”
许多年了,她从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女长成了风姿绰约的女子,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常常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她总是干净得仿佛不染纤尘,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坐在桌子旁,唤他:“软软。”
他本是不喜欢这个名字的,青阮,这不是他的名字,不是他父母为他起的,这个名字否定了他六岁以前的全部童年。
然而,六岁那年,他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在绝望的深渊中即将窒息而亡,这时女孩穿着一双不算精致的靴子,落在他身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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