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玄一开始不知道怎么称呼佛子。
直接叫“佛子”
,似乎不够礼貌;佛子不入道门,他也不好叫他“道友”
或者“同道”
。
佛子叫奉玄一声“吾友”
,奉玄还了一声“佛子友人”
。
知道佛子名叫第五岐时,奉玄已经叫惯了“佛子友人”
,于是几乎没有叫过佛子的大名。
“奉玄,”
佛子应了一声,他忽然说:“雪停之时,你先走。”
奉玄立刻问:“那你呢?”
佛子睁开了眼睛,“必须有人去报信。”
奉玄何尝不知道自己必须走,一时无话可说,只看着佛子,连佛子左眼下那枚小痣也看得清清楚楚。
佛子望着奉玄,道:“吾友,你的犹豫已经令我心满意足。
在你心中,能有片刻,觉得我一人抵得过十二万人,我已无憾。”
奉玄忽然觉得心间堵了一口气,这比谢云翱踹他的那一脚还让他难受,闷在他心间,让他最终叹了一声,“我活到这么大,几乎没有叹过气。
佛子友人,你让我叹气了。”
他将一片参片递给佛子,“含住它,休息吧。
雪停了我叫你。”
奉玄给佛子的参片是奉玄入道那年枕流药师留下的,来自一棵章尾山百年紫参,可以大补元气,尤其能解邪冷风寒之伤,有养血安神的功效,不可多得。
奉玄入道时受了不轻的冻伤,得了两片参片,那年用了一片。
佛子迟疑了片刻,没有接,伤口忽然传来的疼痛让他蹙了一下眉,“吾友认识枕流药师?”
“认识。”
佛子忽然笑了一下,只不过是很浅的一个微笑,却好看极了,也温柔极了,让奉玄差点晃神。
佛子说:“她是我母亲。”
原来……枕流药师是佛子的母亲。
“这是枕流药师种下的善因,你该得这个善果。”
奉玄坚定地说:“不论枕流药师与你是什么关系,你都必须含住这枚参片。
你不含着,我会逼你。”
佛子不再推辞,将参片含在口中,靠着奉玄再次闭上了眼睛。
“多谢。”
“休息吧。”
奉玄将刻意剑竖在地上,拿在手中。
殿外天色阴沉,眼前的火焰不时跳动,木柴发出噼啪的声音。
塞建陀天铜像在火光的映衬下颜色如金。
佛子啊佛子。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