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就在三天前,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叫周瑜的访客。
因为我一直待在房里养伤——虽然早就好了,所以并没有见到他。
可事后我惊讶地听说,策和他竟是一见如故的样子,两人聊了个把时辰,又在沙盘上推演了一番,竟就推结分好,义同断金了!
这多么奇怪!
如今竟连家都要搬过去?天呐天呐天呐,这简直太奇怪了!
就在我兀自奇怪的时候,策已哈哈大笑起来——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爱笑,天生的。
直笑了许久才勉强绷住了,做作出一个一本正经的表情:“好吧,告诉我,你想知道些什么?”
“他多大了?”
我一点都不客气。
“他只比我小一个月,今年十六岁。”
“他家是做什么的?”
“他的高祖父在章帝、和帝两朝任尚书令;伯祖官至太尉,位列三公;堂伯乃当朝大司农;其父为雒阳令[5],不过已经过世了。”
“世家子?”
我的眼睛瞪得更大。
“是啊。”
“可……可你不是一向讨厌世家子么?”
“他不一样。”
策异常笃定地说。
皱着眉头,我半信半疑地沉吟了许久,才终于抛出那个我认为非常重要的问题:“那——他长得好看吗?”
笑意再次忍无可忍地堆上策的嘴角,他朝我扮了个滑稽的鬼脸:“他很好看。”
“比你还好看?”
半信半疑地,我凝视着策英气的、如剑锋一样斜飞入鬓的眉毛,朗烈的、像星子一般烁烁闪耀的眼睛。
而他终于轻轻笑出了声:“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搬家那天,我最后看一眼一墙之隔的阿茂的书楼,竟生出一丝伤感来——再有一个月,阿茂应该能背出《东都赋》来的吧?脑海中慢慢浮现出赋中所描绘的雒阳城的美丽繁华——我什么时候也能去雒阳看看就好了。
转念间想起周瑜的父亲曾做过雒阳令,便又欢畅起来——到时候他能帮我做向导也说不定呢!
就带着这样欢畅的心情,我踏上了前往舒城[6]的路。
一行人中大哥策和几名仆从骑马走在最前面。
母亲单独一辆车,三哥翊和四哥匡一辆车,而我在最后,和二哥权一辆车。
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样安排,大约她觉得权的“深沉”
能有效扳一扳我的话唠症,以免到了周家让她丢人?
这样想着,我不由偷瞄一眼坐在对面的权,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不时撩动车帘,漏一缕阳光进来,那阳光一闪一闪照耀着他微呈紫色的头发,我便不由有些浮想联翩。
我们兄妹五人都喜衣红,这大概像父亲,父亲冲锋陷阵时喜戴一顶赤巾帻,这是战场上的他最显着的标志。
而要说四位兄长中衣红最好看的非策莫属,我甚至觉得红色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颜色,因为他整个人就像一轮骄阳,一团火,明亮热烈得令人目眩。
如果将策比作明亮热烈的正红,那么翊就是在红色中调上一点更为奔放、也更为躁动的黄色之后变成的橘红色。
翊非常勇悍,同时也是四位兄长中最易怒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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